第5章(1 / 2)
确实,刚才小卢说青山区的时候,冯凯的心头就微微一震。不管是1990年,还是陶亮所在的2020年,龙番市的老大难问题,基本都出在这个青山区。
青山区位于龙番市的西北角,地点偏僻、地理位置复杂。它南和城市相交,西和龙西县、秋岭市相交,东边是龙番湖。在这个区域里,有很多山区和矿场。所以,青山区的居民有很多靠龙番湖生活的渔民,有很多在山里生活的山民,也有很多矿场的职工。
改革开放后,青山区多了很多外来人口,在这里开设的娱乐场所也非常多。流动人口和娱乐场所多了,鱼龙混杂,犯罪势头就会抬头,治安形势不容乐观。
所以在青山区发生了需要市局刑警支队出面的重大或者疑难命案,也并不奇怪。
冯凯知道,1990年还没有提出“命案必破”的工作要求,当时的命案发案率又比较高,所以一般的命案都由各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直接侦办。只有久侦不破的或是看上去十分疑难的命案、死亡两人以上的重大命案以及有广泛社会影响的命案,才会邀请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出面参与侦破。不像陶亮所在的那个年代,“命案必破”深入警心,不管是多么简单的命案,只要是命案,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就会直接介入。
“好闷啊,凯哥你把窗子摇下来。”小卢的话打断了冯凯的思绪。
冯凯看看窗外,秋高气爽。他见车门上有个摇把,知道这是他小时候才能看到的手动车窗摇把。只需要摇转这个摇把,车窗就能升上去或是降下来。陶亮那个时代,几乎所有的汽车都是电动车窗了,年轻人只会说“开车窗”或者“关车窗”,而不像这个时代的人,说的是“摇车窗”。
冯凯转动摇把,车窗一点点降了下来。窗外是一片野花盛开的美丽风景,秋风夹杂着野花的香气扑面而来,让人心旷神怡。
“9月17日……”冯凯忽然转头问小卢,“今天农历是几号?”
“农历?我算算……嗯,应该是农历七月二十九吧。”小卢奇怪地说。
“停车。”冯凯后背一紧,说。
“啊?”
“停车!”
小卢同时踩住了离合器和刹车板,面包车停了下来,正停在路边的一家小卖部边。冯凯打开车门,飞快地跑过去买了一盒奶糖,又回到车里,小心地把糖盒放进了口袋。
“凯哥,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?”小卢挂上一挡,驾驶车辆起步,说,“你都多大了,还馋这个?”
“你懂个屁。”冯凯说。
农历七月二十九,是顾雯雯的生日。这时候的雯雯,应该扎着两个马尾辫,正在幼儿园里蹦跳玩耍呢吧?这个年代物资还不丰富,一盒糖果也算是个生日礼物吧。
“凯哥你今天真的好奇怪啊。”小卢说,“以往这种时候,你都会问我一串问题:案件是什么样的?难不难?嫌疑人明确不明确?死者是什么人……你今天是一个关于案件的问题都没问啊,问的都是日期啊、亚运会啊什么的,还去买糖吃,我真是看不懂你了,不理解,不理解。”
“嘿嘿。”冯凯挠了挠头,尴尬地说,“我刚才趴桌子上睡着了,迷迷糊糊的,还没进入工作状态。好了,小卢同志,回归正题,请——介绍案情吧。”
“具体案情我也不清楚。”小卢说,“是三天前案发的,侦查出现了问题,应该算是个疑难命案吧。”
“嫌疑人不清楚吗?”
小卢摇了摇头,说:“完全没有头绪。听说死者是村子里的一个老师,是德高望重的人。按理说,也不应该有人去杀老师啊。”
中国人自古以来尊师重道,十分重视教育。在这个改革开放开始深化的年代,人民群众的物质生活逐步提升,最重视的就是孩子的教育问题。在一些比较偏远的乡村,政府为了方便孩子上学,就会在村里建一些乡村学校,村里的知识分子就会兼任学校的教师。这样的人,一般都是在村子里很受尊重的人。
老师如果被杀,必然会是村子里最大的事情。而老师被杀后三天,公安还没有找到破案的头绪,势必会承担巨大的舆论压力。
青山区很偏远,这时候的道路状况、车辆状况都不好,所以整整开了四十分钟的车,小卢和冯凯才来到一个有着深色围墙的小院。
小院里有一幢三层砖混结构的小楼,每层有十几个房间。
那个年代,公安机关还没有在建筑物外悬挂警徽的习惯,也没有在外墙涂蓝白相间的涂料的规定,所以这幢小楼看起来和其他单位的办公楼并没有什么区别,只有从院门口挂着的一块白底黑字的木质门牌上,能看出这就是龙番市公安局青山区分局的办公地点。
面包车开进了小院,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挂在小楼屋檐下方的一块标语牌。
国家安危,公安系于一半。
标语牌很新,看来是顾红星来到青山区公安分局之后才挂上的。
因为不知道顾红星的办公室在哪里,冯凯故意磨磨蹭蹭地下车,然后跟在小卢的后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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