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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那个青年——依稀带着少年痕迹的青年,踏进酒吧的一刻,整个小酒吧的气氛都倏然一变。
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刚刚进门的他,整个室内空间像被霎时施放了缄默咒语。
他带着一身初冬冷雨的寒意,收起了伞,额前贴着的黑发刘海下,一双标准的桃花眼,水雾氤氲,有些惶惑地打量着酒吧中的人们,表情像是一个赶着上课却不小心闯进了高年级课室的学生。
一个过分年轻,也过分俊美的不速之客。
酒吧里可能只有一个人没有在看他,而他,在扫视过后,几乎是立刻,就将目光牢牢地锁定在了吧台的后方。
那个高大的男人一身黑衣,栗色的头发扎成了短马尾,正在低头擦拭着吧台的台面,似乎全然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。
青年微微咬了咬下唇,鼓足了勇气,走到了吧台前。
酒吧重新沸腾起来,不同声调与感情的声音从各个角落荡漾开,青年就在人们期待好戏的氛围中来到了黑衣男人的面前。
“呃,我,找了很久才找到你。”他开口了,声音就如他的外形,犹带着也一丝青涩,悦耳如上乘的钢琴音色,足令人难忘。
吧台后的黑衣男人抬眼只是一瞥,却不理他,转头对一边靠上来占位旁观的客人低声:“你们要什么?”
他一开口,青年的眉心不禁微微皱起,男人的嗓音低沉,就像是由胸腔中发出,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想起了管风琴——巨大且庄严,他有些畏怯,尤其是这男人的态度实在算不得友善。
深吸口气,青年再次凝聚起勇气,加大了音量,向着男人再一次打起了招呼:“你好——我——”
酒吧再一次短暂地安静了下来,男人的目光终于对上了他,他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、端正刚强的脸,浓眉微扬着,琥珀色的瞳仁嵌在眼角微挑的狭长内双眼眶中,不怒自威。
青年被那男人不耐烦的眼神一扫,暗地里咽了口唾沫。
“你成年了吗?”
“什么?”青年期期艾艾地反问,“什么……成年?”
男人曲起手指轻轻扣了扣吧台:“这里是酒吧,不提供果汁,你成年了吗,小朋友?”
青年无言以对,尽管酒吧的灯光下看不到他脸色的变化,但是他显然是被男人的话语打击得狼狈而不知所措,他下意识地东张西望,但是没有人为他挺身而出,客人们或笑容满面,或窃窃私语,他耳力极佳,听见了有人在悄声议论着他的不自量力,当他把视线再转回去时,男人又已经在专心地调酒了。
到了这个时候,青年再不通人情世故,也知道男人表现出的是对他的极度排斥,他虽不明所以,然而骨子里的倔强却在此时此刻油然滋生,再度咬了咬牙,青年把身子立得笔直,向男人大声地说:“我当然成年了,就是成年了才来找你,你应该清楚我是谁!”
男人看也不看他,冷冷一笑:“我不认识你。”
“你……”
青年愣了,他真的没想到对方的拒绝会这么彻底,毫不留情面。
所以传闻都是真的,眼前的这个男人,早就已经抛弃了部族,六亲不认了。
他不由地攥紧了拳头,委屈与憋屈的苦涩从他心底咕咕涌出,蔓延到全身,他看向男人,清秀的眉目燃起了怒意:“你认识我!你见过我!你是我的——”
“小子。”男人总算是看了过来,脸上的表情让他心间一颤,及时地住了口,男人盯着他,片刻,又是一声冷笑,重新开始了忙活。
青年自懂事起就没有受过这般的羞辱,他知道男人对他、对整个部族的意义,他无法任性地决然离去,可是男人显然是打定了主意不再理会他,他愣愣地杵在吧台前,呆若木鸡。
酒吧里无论熟客新人,谁也没又瞎又蠢到发现不了青年与老板之间的古怪,再色胆包天的狂徒也不敢在这地盘中放肆,除了时不时瞅瞅青年养眼外,还就没有一个人敢上去跟青年搭讪。
青年也是倔强的脾气,无人搭理,他也毫不动摇,就这么孤单地站在吧台前,目光追随着男人的一举一动,从一开始掩饰不住的受伤,渐渐面无表情。
凌晨两点,酒吧的宾客逐渐离开,到了两点半,最后一个来客走后,男人才再一次对仍纹丝不动的青年开口:“我要关门了,你快走吧。”
青年摇了摇头,他仍是看着男人。
眼前的人比照片中更……危险,更具威胁性,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,不仅仅是因为男人的体型,他言谈举止间散发出来的气场,都让青年不得不努力克制自己的本能进攻反应,他不想失态惹怒了男人,但到了现在,青年已经有点力不从心。
男人当然看出了他的变化,轻蔑地一笑,将店门关上,回来倒上两杯烈酒,推给青年:“成年了就喝吧。”
青年默默地捧起,灌了一大口,脸色骤变,忙不迭地放下酒杯,双手捂住了嘴。
男人看着他两眼赫然瞪大,表情难看地将酒液吞咽了下去,唇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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