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柚子茶(13 / 1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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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孩,男孩仍旧放回了桶里。剩下的那一段,男人把它穿在了钩子上,本来细细的钩子,穿了那东西顿时变得胖了起来。男人又调整了下线上几个浮子的位置,然后举起竿,使劲一甩,线划出了一条弧线,然后就像一把剑似地,飞快地插进了河的腹地。河面荡起了几个微小的水晕。

我知道接下去那男人会很久才起钩——三天前他就这样。至于男孩嘛,他当然是不安分的,现在他正从那一畦豌豆里摘豌豆荚呢。他摘了一个比较大的荚,掰出里面的豌豆塞进了嘴里嚼着,只嚼了几口就吐出来了。剩下的几颗,他抛给了鸭子。可能是对豌豆失去了兴趣,男孩把注意力转向了男人,他把手伸进了男人外衣的兜里使劲地掏着,掏了一会儿,掏出了一个打火机,正要玩,却被男人从手里夺了回去。这一夺,竿子也起来了。钩子出了水面,在河面晃着,上面的诱饵还是完整的。男人把线收拢回来,看了看,又甩了出去。又是等待。

我已无心再看他们,重新开始看我的书,这书是我三天前从新华书店买的,也就是我。我有个习惯,喜欢一章章地看书,无论那一章有多长,我总会把它看完才罢休,不过目前我的时间只能允许我每天看一章。这书的确很好看,我稍稍看了几段就进到了书里的那个世界里。那个世界真的很精彩,有渔夫,有森林,也有杀手它们在我脑海里此起彼伏,就像我窗下小河里的波浪似的。

等我与那个世界暂时告一段落的时候,是一个小时后了。我来回摆了摆有些发酸的脖子,脖子呻吟了下,发出一声“嘣”在来回摆动着脖子的同时,我也看到了河边的风景。那个男人和那个男孩已经走了,那两块石头也重新被搬回了原来的地方。

3月27日小雨

这几天都在下雨,江南的春天就是多雨,没完没了的下着,就像一堆永远也理不清的乱麻。可能是经受不住这连绵春雨的摧残,我的屋顶开始漏水了。本来只漏一处倒也罢了,用水桶接接即可,可一漏就是三处一起漏,没办法,找房东理论,房东偏偏又出门去了。最后问了隔壁的一个老太太,老太太指着巷子尽头的一家小店对我说:“你去那边买点油毡吧,说不定会有用。”

谢过了那个老太太,我就打着伞朝那家小店走去。店不大,只有十几个平方,但里面的东西却很多,水桶、铁锅、牙膏、牙刷,还有些洗发水之类的将这狭窄的空间挤得满满当当的。在旁边合在一起的铁栅门上挂了一白板,上面用红色油漆写了五个字:阿明杂货店。

见店里没人,我朝里喊了声:“有人在吗?”里面答应了一声:“有。”是一个男人的声音。我等了一会儿,看到前几天那个钓鱼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,他那张黝黑的脸,我记得很清楚。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根竹竿,是刚砍下的,上面的一些枝桠还没去掉。紧跟着,那个小男孩也跑了出来。

“要买点什么?”

“油毡有吗?”

“有,你要做什么?”

“我房顶漏了,想盖下。”

“你是住桥边的吧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?”

“我钓鱼的时候,看到过你。”

“哦,你很喜欢钓鱼吗?我经常在河边看到你。”

“偶尔去去,没事做的时候。”

“我爸爸钓鱼很厉害的,他说他以前钓过这么大一条鱼!”男孩用双手在空气里划出了一大大的圆形。

“哦,是吗?”

“一年前钓过的,没想到他还记得。”男人摸了摸男孩的头,转身给我去剪油毡。他动作很熟练,剪刀顺着他剪开的口子一路直下,转瞬间就裁出了一大块。他将裁下的那块卷起来,还用报纸包了。

“你回去后先把顶上的水扫干净再铺,铺上去后再找两个石头压压,这样会好点。”

“好,谢谢。”我付过了钱,扛着油毡出了门,临走我又看了那对父子,他们正在细心地修整那根竹竿。

3月28日晴

天总算晴了。经过了几日的连绵春雨,整个小区都像被用心洗刷过一样,格外干净。憋在家里几日未出来的老人们也陆陆续续地出来了,他们或是搬了凳子椅子坐在巷子口,或是直接就到桥上的栏杆上坐着,三三两两地,整个小区也顿时活络起来。

那对父子也出来了,他们还是在下午两三点的光景出来,这次小男孩也扛了根鱼竿,很显然就是昨天他父亲帮他做的。他没像他父亲那样扛得威武,而是时不时地拿在手里,当作红缨枪一样到处戳戳。他父亲虽然也呵斥他,但却没有阻止。我楼下的老太太见他们走过,啧啧地夸赞了几句:“瞧这父子俩,还真有意思。”但是当他们上了桥,老太太的嘴巴里的声音却由快速的啧啧变成了拖长的咂咂:“钓什么鱼啊,这河里哪里还有鱼哦。”

他们仍然来到了那片菜地。菜地里的野草有了雨水的滋润,在几天里疯狂地扩张着,现在它们已经把那半片荒芜着的土地彻底占据了。石头还没干,上面还是湿漉漉的,男人从衣服兜里扯出了一张揉成一团的报纸,将它展开,铺在了其中一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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