遗踪(1 / 2)
后来的事都有迹可循,入狱,出狱,唯一在他意料之外的是,父母的死亡。
这让敬真一度非常仇恨,在狱中抵抗情绪很强,经常闹事。
父母的死追根究底的确是意外,在那一晚他试图让父母放弃这一切,但他们眼里的执着连他都觉得害怕,最终玉石俱焚,他理智上知道不能怪谁,但恨意是无法用理智控制的。
听到这里的时候,苏玩眼皮颤了颤,捏紧了手问:“所以,我家后来的事和你有关系吗?”
巨大的飞蛾飞到灯下,他们所处的光亮里蒙上了一层阴影。
良久的沉默后,邱正民叹了口气:“我无法说,我对此毫无责任。”
苏玩偏过头去,极力克制着想要喷薄而出的情绪。
“你杀人了吗?”梁浮打断了这份沉默,“你的虚假死亡,应该有一个人真的死了吧。”
邱正民听到这儿还是笑了出来:“你们还是太高看我了。”
其实时间会带走很多东西,至少对于他来说是这样的,他在日复一日重复的生活里,并没有日渐走入死胡同,反而慢慢感受到了轻松。
他的生活此时此刻至少是毫无担惊受怕的,也不用看到别人的痛苦时,愧疚得彻夜难眠。
后来他反而成为了监狱里的模范,提前出狱,出狱那天,苏定波还来接他了。
说不上原谅与释怀,也说不上仇恨,他那时候只觉得,他应该离开这个地方,不要再和这件事里的任何人接触就好,这样对他对别人都会是一种解脱,于是他就来到了这个地方。
梁浮望向他:“那个死去的敬真,又是怎么回事?”
“没有,”邱正民从怀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证明,“这是我回家里取的,我的骨髓捐献证明。”
苏玩扫了一眼做手术的地点就是在本省最大的医院,邱正民接着说:“到这儿之后,我就在木场做事,工友突然生病,是白血病,刚好我和他的血型匹配,我就捐献了。这事情只有他的父母知道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后来他好赌石,输得倾家荡产,把爸妈也给气得就这么去了。也就是半年后,我在城里偶然遇到他,吃饭聊天的时候才知道这些事。”
梁浮索性直接问:“他是你杀的吗?”
“你是警察,你该有答案。”邱正民笑。
“即使你说完,我也不会觉得这就是真相,你不用假设我有答案。”梁浮摇了摇头。
邱正民笑了笑,尴尬地摆摆手。
“那天晚上,他说他要逃到国外去,躲债,让我给他送点东西。那天晚上我就提着东西去了,结果就看到房子烧起来了。”
“我到的时候火势很小,我在街上大喊叫人救火,自己也试图冲进去救人,但失败了。后来看到有人冲过来帮忙了,我又怕我的犯罪史,别人会觉得是我放的火,我就先跑了。火没救下来,人死了,我取了所有的钱躲藏起来,直到一切安定之后,我想存回去,却发现我的银行卡不能用了。”
因为dna鉴定的结果,死去的人被认为是敬真,所以他的户籍信息已经被注销了。
“为什么不澄清呢?”苏玩问。
“小妹妹,你可能不知道作为一个前罪犯活在世上的感觉,尤其是这种小地方,”邱正民盯着石头上的水洼,闭眸掩饰了情绪,“那个时候我觉得是上天给我机会,让我重头再来的机会,不用再接受别人异样的目光。再后来,我还是在这里做工,不用提供身份证明那些工作。做久了,认识了我老婆,她带我回来,我说我没有户口,那个时候这地方管得不严,就给了点钱,给我办了一个”
沉默片刻,听着洞中的滴水声,苏玩问:“除了你,没人知道这些事了吗?”
“有啊,”邱正民看向苏玩,“你爸。就是他出事那一年,他突然找到了我,他说他发现了一些事,还以为我回敬村了,他就一步步查到了我身上。”
苏定波出事那一年。
“那是几月份的事?”梁浮问。
“冬天了,”邱正民无奈指着苏玩笑,“你们父女俩克我这件事儿也能遗传啊。”
“然后呢?”梁浮问。
“我跟他说了,我没回去过,他也核实了,他就没有再问了,我一直怕他把我的真实身份暴露出去,我问他想要做什么,但是他说这件事他过几天再来跟我说,他手头的案子很棘手。”邱正民低眸看着地。
苏玩面无表情却一直盯着他,梁浮接着问:“后来还联系过吗?”
“有,”邱正民犹豫了一下,看向苏玩投来的目光,“他牺牲那一天,也是他知道我没死的两天后。”
感觉到苏玩的情绪已经压抑不住,梁浮自己也已经手脚冰凉,头脑发热,蚊虫的嗡嗡声让他烦躁万分。
“是你陷害吗?”苏玩还是克制不住问出了这句话,颤抖的手无处安放,她一遍又一遍擦拭自己的手腕。
“我说过了,你们真的高估我了。”邱正民突然觉得一切话语都有些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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